陈 星
随着陈水扁家族贪腐弊案和洗钱弊案逐渐浮出水面,民进党遭到创党以来最为沉重的打击。民进党及其支持者的士气跌到谷底,短期内难以看到止跌回升的可能。陈水扁带给民进党的危害绝不仅止于其道德形象崩塌给民进党抹黑那么简单,而是在相当程度上解构了民进党赖以生存的政治和社会基础。
难以切割的共犯结构 |
陈水扁在执政8年的过程中已形成以他为中心的强固利益共生结构。陈利用手中掌握的庞大资源,对民进党进行全面收编,党中央的政治影响力不断减退,民进党内的政治人物纷纷向陈靠拢,成为陈的“铁卫军”。这些政治人物受惠于陈水扁,在陈8年任期内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与陈水扁一起组成了完整的贪腐链条,成为陈贪腐集团中的共犯。所以,陈水扁贪腐弊案东窗事发之际,这些结构性共犯们是没有资格指责陈水扁的。不仅如此,由于他们曾经得到过不正当利益,也就有把柄落在陈水扁手中,所以很少有人敢跳出来对陈水扁“落井下石”。
对民进党中央来说,处理这个共犯结构颇为头痛。所谓天下皆赤,则非赤为殊矣。当民进党中贪腐集团的共犯成为主流的时候,单凭少数人之力显然没有办法扭转乾坤。现在的民进党主席蔡英文即使自身形象清新,也想与陈切割,但显然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而且,一旦揭开党内贪渎的盖子,党内高层那些臭不可闻的丑闻曝于光天化日之下,民进党将会面临崩盘的危险,因为没有几个人可以自诩清白、置身事外。
因此,尽管陈水扁已经宣布退出民进党,但是与党内诸多高层的利益勾连结构却不可能立即与民进党切割开来。相反,陈在党内的影响力依然存在,“为扁张目”的声音仍然相当强势,蔡英文也不得不屈从于这种压力。早在陈水扁洗钱案爆发的第一时间,蔡英文为首的党务高层犹在肯定陈“面对司法的勇气”。直到第二天,事情已至无法收拾的地步,民进党中央才紧急派出党务高层劝陈退党。蔡英文在随后的公开信中声称,“政治无法归零,更不可能一刀两断干净切割”。显然,蔡代表的“不只是现在的民进党,更是过去的民进党”,也更多地显示出蔡在面对党内强大的共犯结构时的无奈。
陈水扁也一直将与党内高层的利益勾连作为自保的武器。“海外密帐案”爆发之初,陈水扁面对党内千夫所指,就拿这个武器小试了一下牛刀,由陈水扁女儿陈幸妤出面将民进党高层一起拉下水,结果民进党内大部分人都立即噤声,陈也发现此举效果很好。此后陈水扁牢牢抓住民进党,民进党也因被绑架而成为陈水扁贪渎和洗钱弊案的陪葬品。
贪腐行为解构民进党核心论述 |
过去,民进党一直标举“清廉”、“民主”、“本土”旗号进行政治动员,但陈水扁执政8年来已经完全颠覆了民进党的这些核心论述。蔡英文认为,“民进党执政8年,已经失去创党的理想。”
2000年以前,民进党非常卖力地鼓吹“政治清廉”,其在2000年的“总统”选举中更将“反黑金”作为竞选文宣的主打议题,极力突显“清廉、改革”形象。但是民进党上台后的短短几年内,陈水扁当局的“黑金化”程度与速度远远超过了国民党。从陈水扁家族曝光的弊案来看,民进党高层贪污牵涉的数额触目惊心,寻租手法匪夷所思,在在显示民进党所谓的“清廉”诉求已经完全破产。
民进党的另外两个核心论述“民主”和“本土”也丧失殆尽,陈水扁当政期间利用手中掌握的庞大资源,逐渐排挤了党中央,成为民进党的决策核心,民进党的威权化倾向越发明显,2006年派系解散以后,民进党连形式上的民主也没有了。就“本土”论述而言,民进党一贯以“本土政党”自居,族群动员是其政治动员的主要手段之一。为达胜选目的,民进党割裂台湾社会,扩大原本并不明显的族群隔阂,制造族群的对立与对抗。结果,“本土化”实际上成为狭隘族群意识的代名词,成为异化、打击异己和推行“台独”路线的工具,而“本土论述”所应该具有的价值关怀在民进党的核心论述中早已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