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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中兄弟挚友的革命情谊——忆井氏兄弟与于右任、胡景翼、杨虎城等人的患难之交

 发布时间:2011年11月03日  人气:
    陕西靖国军主力三路、四路在收编问题上也意见分歧,分为和战两派。“一则主张革命不问成败,须使事迹炳然,成则实行主义,败亦存留志节。一则谓革命须以成功为目的,若仅硁硁小谅,于事无补矣。”【25】胡景翼、曹世英主和,而三路三支队杨虎城等将领则主战,拒绝收编。杨虎城曾誓言:“他人既皆走成功之路,我当一试失败之情况为何如耳。”【26】民国十年(1921)十一月,“胡景翼谋假途直军,中有所为,主和甚力,开国民大会于三原,第四路军暂受编制。”【27】胡部被收编为陕西陆军暂编第一师,曹部被收编为陕西陆军第一混成旅。 随后在冯玉祥的指使下,演出了一场政治闹剧。胡部竟剿灭了靖国军三原总部,夺印信,焚公文,逐人员,总司令于右任被迫避走淳化方里镇。当时,井岳秀在给师子敬的信中曾提及此事:“昨于右任兄来信,电云家计不佳,弟已允两千元,请即从德记付之。省居不宜,请早日来榆,得释数年之积愫,弟日望之矣。励生宜规戒之,以尽友谊,盖将悍卒骄,恐终不能负远任也。”【28】事后胡景翼本人也有悔意,曾浼人告于先生曰:“今事不获已,请达于先生,计无复出,俱焚无益。然翼终为革命奋斗,决不负于先生也。”【29】后来,胡将军在随直系离陕之前,曾在三原东里堡购置唐园,预备公葬井勿幕,事虽不果,但已表达了胡对靖国军和井勿幕先生的拳拳赤子之情。
    这表明他们之间虽有分歧矛盾,但毕竟是患难与共的生死弟兄,很快便恩怨化解冰释前嫌,关键时众友仍会倾力相助,何况胡景翼还是井勿幕生前最为器重的后起之英。民国十二年底,在曹锟的寿宴上井岳秀巧遇胡景翼,胡诧异地问道:“十哥,你怎么也来了?”井回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和虎臣。”胡景翼一再谦让,坚持要“十哥”位居自己之先,并笑称要井赠送一批战马和枪械,帮胡部组建骑兵团。井岳秀并未将此事当做戏言对待,在返回榆林后,立即派专人将二百匹战马和若干枪械送至胡当时的驻所邢台,帮胡组建起了骑兵团。【30】胡憨大战之前,胡景翼担心奉军会乘机入关断其后,于右任先生即亲赴奉天,晤张作霖、张宗昌,化解胡的北顾之忧;井岳秀则组织陕北国民军,派杨虎城、高双成部南下关中,遥为声援,截断刘镇华的退路,胡景翼始得放手督战黑石关,大破镇嵩军,迅速取得胡憨大战之捷。胡景翼去世后,于右任先生为其撰写了墓志铭,并赋诗赞曰:“太华云开,中原天晓。振臂一呼,豪杰多少。为将为儒,为僧为佛。胸有千秋,心无一物。亦孙亦徐,亦关亦岳。国之少年,世之先觉。王翦为友,王猛为邻。古今百战,独为庶民。灵兮归来,我亦雪涕。十亿劳民,一声万岁。”【31】1926年春,国民二军兵败豫西,在函谷关全军覆没,邓宝珊只身赴榆林避难,岳维峻在榆次被阎锡山俘虏,经井岳秀等全力营救,始获释回陕重召旧部。胡景翼之弟胡景通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即到井部任职,直至1949年夏率部在包头起义。1933年胡景翼长子胡希仲结婚,井岳秀、杨虎城两人为其证婚、主婚……【32】井、胡、于、杨四家之间的兄弟情谊持续了数十年。
    七、忍辱负重救助虎城  全力以赴东山再起
    井岳秀收留、救助的第一支友军,竟是同乡好友杨虎城。民国十一年春,杨虎城部在扶风、武功一带战败,兵退凤翔。经与于右任商议,为保存实力,于右任绕道南下赴上海,杨虎城率余部经麟游北上陕北,避难于井岳秀处。井岳秀与杨有乡谊之情,私交深厚,又钦佩杨对革命的忠诚,对杨部多次狙击李栋材十分感激,竭力维护杨的安全,坚决抗拒北洋政府的通缉令,收留杨部,为靖国军保留了一支血脉。杨部千余人被编为陕北镇守使署暂编第二团,以李德陞为团长,孙蔚如为团副。下辖三个营,第一营冯钦哉驻定边,第二营姬汇伯驻靖边,第三营王蔚亭驻延川,另有党澄清连驻横山。经费全由井岳秀解决,除按月发给人马维持费之外,井还将定边、靖边、横山、延川四县的禁烟罚款和税收交由杨部包收,杨部始得以休养生息、发展壮大。【33】井岳秀在给师子敬的信中曾多次提及此事,“虎臣竟只身来榆,请弟解决。弟思无论陕北不能给养,即勉为收编,将来何以善其后。且自勿幕弟惨故,虎臣派人狙击东才不止一次,又不能对渠不起,只好牺牲现在我之地位,将虎臣编就,带赴保洛训练,以溝击鬍匪之夙,以保吾陕安全而尽友谊,已派友松赴京矣。”【34】“纵兵殃民,以满部下欲壑,保己之禄位,弟宁作布衣,决不为也。至于地方痞棍,不法兵弁,弟不知则已,知无不办。保境安民,弟之本心,一身进退,非所计也。”【34】“我军现驻边境,杨部可无大虑。霜雪降后,如无办法,届时可虑耳。”【35】“盖陕北辖广兵单,杨部不速解决,终非善策。弟已商同右嵩兄,渠赴省面为解决。一切如不达到目的,即连带辞职矣。”【36】井岳秀一边妥善安置杨虎城的部队,将杨接到榆林养病恢复,对外宣称杨已脱离部队,以遮人耳目。一边又派南岳峻(陕西兴平流演村人,时任榆林道尹)数次赴省进京,多方斡旋;井岳秀甚至亲自冒险去面见吴佩孚、曹锟,替杨说情,不惜以身家性命、官爵禄位为抵押,确保了杨部在榆林的安全,陕北民众也免受战乱之苦。《陕北民国史》中将井岳秀面见曹、吴之事,作为井的一大“罪恶”而记述。【37】实际上井岳秀并没有依附北洋、扩充实力的主观意愿,他忍辱负重,没有辜负中山先生的嘱托,对得起知己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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